叶景禾?!
叶景策身子僵住,一眨不眨地向外望,只见叶景禾迈进屋内,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唐辞佑。
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。
叶景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,沈银粟抬眸瞥了一眼,神色莫测。
“唐哥哥,这看上去很久没人住了,怕是很难找到什么有用的吧。”叶景禾说着,去翻架子上的书,略略翻过两本后,秀眉微蹙起来。
怪了,这书怎么有的被盖了灰,有的却被弹落得那样干净。
“小禾,这地方灰大,你拿帕子掩着些。”唐辞佑声音淡淡,略显虚弱,“我们此次偷跑出来,时间有限,文司户城中的那处宅子父亲派人看得紧,短时间内我们必然进不去,而这处旧宅现下无人在意,我们些许还能在此碰碰运气。”
“若是找到线索,些许是上苍也想要帮助你,若是找不到线索……”唐辞佑低声道,“小禾,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,往后有关赈灾的消息,父亲未必会让我知晓。”
“唐哥哥……”叶景禾小声地唤了一句,担忧地看了看唐辞佑苍白的脸,片刻,坚定道,“没关系的!我们先找一找,可能真的会有线索呢!”
说完,叶景禾加快了翻找的速度,唐辞佑抬眼望了望叶景禾的背影,沉默着低头翻找起来。
柜子内,叶景策趴着柜门向外望着,盯了唐辞佑一会儿,眼神愈发嫌弃。
啧,本身就跟个病秧子似的,这怎么几日不见,动作愈发迟缓,翻个柜子都不利落,就这样的人,居然还能得叶景禾青睐!
叶景策越想越气,刚欲继续琢磨唐辞佑,便见叶景禾突然停住了翻书的手,面色警惕地望向了院子外。
“唐哥哥,外面有脚步声!”
叶景禾话落,毫不犹豫地拉住唐辞佑的手,直奔叶景禾和沈银粟藏身的衣柜而来。
不等柜内二人反应过来,叶景禾一把扯开柜门,刚要把唐辞佑推进去,便抬头对上柜内二人的眼神。
“……”
三人同时沉默一秒,下一秒,叶景禾咧了咧嘴,“……真,真巧啊。”
“是啊,多热闹啊。”叶景策盯着叶景禾拉住唐辞佑的手,烦闷地眯起了眼。
“叶……”一旁的唐辞佑盯着叶景策刚欲开口,叶景禾手疾眼快地捂住他的嘴,赔笑着同沈银粟道,“叶……也不知道这柜子里有人了,能不能求姐姐给我们俩一点藏身之处。”
外面的脚步声逐渐逼近,沈银粟轻地扫了眼唐辞佑死死盯着叶景策的眼神,不动声色地往柜子里挪了挪。
“既然都碰见了,就一起吧。”
“谁要和他一起!”叶景策不满道,唐辞佑也发出“唔唔”的抗议声,叶景禾瞥了眼门外,眉头一皱,捂着唐辞佑的嘴便将他塞进柜子里。
狭小的衣柜里,整整容纳了四个人,叶景禾和唐辞佑剑拔弩张地盯着对方,暗地里揣着对方的腿,叶景禾拼命捂住唐辞佑的嘴,生怕他露出一个字暴露出叶景策的身份。
造孽啊,怎么就能这么巧。
叶景禾暗自腹诽,只道这二人怕不是冤家路窄。
另一侧,沈银粟饶有趣味地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三人。
出自叶府,武功高强,性子桀骜,自称是下人却无半分卑微之态,甚至连伪装的妆容都是宣阳公主亲自绘制。
这样的人在京中能有几个。
虽说之前就对阿京的身份有了八九分的猜测,但她却始终不敢妄下定论,而今见他和唐辞佑剑拔弩张的姿态,沈银粟算是彻底确定了。
早听闻叶小将军与唐家公子不和,如今一见,所言非虚。
沈银粟不禁冷笑,目光定定地落在叶景策身上。
想来叶家的这位小将军为了骗她,也算是煞费苦心。
沈银粟想着,愈发恼怒,见面前二人还在暗自争锋,不由得冷冷看了叶景策一眼。
“要打出去打。”
沈银粟话落,叶景策立刻收了动作,唐辞佑显然没想到叶景策这么听话,踹过来的腿还没来得及收力,便被叶景策一躲,一脚揣在了柜子上。
砰的一声巨响,柜子晃了晃。
叶景策闻声刚欲说话,房门便被打开,沈银粟见状顾不得生气,起身便捂住了叶景策的嘴。
柜门外,一群官府之人在随处翻找,柜子内,沈银粟和叶景禾双双捂住叶景策和唐辞佑的嘴,生怕这二人因为不合在柜子里打起来。
“唔。”
角落里,叶景策轻轻发出微弱的声响,一双圆润明亮的双眸紧紧盯着身前的沈银粟,眨了眨眼,满是喜悦。
“怎么了?”碍于柜子外有人,沈银粟不满地抿了下唇,俯身靠在叶景策的耳边轻语。
叶景策一双极清极亮的眼中映着沈银粟的面容,见她俯身过来,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腕,牵着她的手往他背后的墙壁摸。
那是唐辞佑方才踹到的地方,那一声巨响听着虽大,仔细辨别却能听出里面空荡荡的回音。
叶景策期待地望向沈银粟,果不其然,只见沈银粟不解地摸了几下,随后也察觉到了他身后这块柜子的异常,眼中渐渐有了喜色。
找到了!
沈银粟弯眼一笑,下意识垂首去看叶景策,但又一想到这人的身份和之前在自己面前的胡言乱语,便忍下了喜色,赌气一般更用力地捂住了叶景策的嘴。
叶景策疑惑地眨了眨眼,一双清亮的双眸中满是不解,身体上却未见半分反抗。
另一侧,唐辞佑也不安生,刚白了眼叶景策便迎上了叶景禾满是歉意的眼神。
“唐哥哥,对不起,我骗了你。”叶景禾在唐辞佑耳边轻轻道,唐辞佑摇了摇头,一副早已知晓的神情,眼中没有半分责怪。
“唐哥哥……一会儿,你可千万别乱说话,我哥他现在的处境……有点微妙。”道完了歉,叶景禾不忘补充一句,见唐辞佑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,总算放下心来。
一时间,柜子内暂时安稳下来,四人屏息躲在一处,离柜门最近的叶景禾透过缝隙向外望。
这些后来之人都是官府之人,想必是杜刺史派来的,只是见他们这搜查的动作,想必是不觉得这破屋子里能藏什么东西,搜查的手法毛毛躁躁,不见半分用心。</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