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不要看看？”
白老板指着那个留影水晶说道。
“嗯，你不会尊重逝者的，还是给你看吧。”
“这是灵鹫真人的一生。”
白老板直接擅作主张的给邓儒做了决定。
这让邓儒有些无语。
但他更加确定了，灵鹫和白老板是有关系的。
不然她也不会硬要让他邓儒看灵鹫的一生。
只是，意义是什么呢？
看完灵鹫的一生为他出手杀人而愧疚吗？
那不可能，他邓儒杀人从来就不会愧疚。
灵鹫和灵鹫老祖都是神通境大能，他不可能放任两个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。
而且，灵鹫是自己自杀的。
灵鹫老祖本来是要用自爆换灵鹫一条命的，但灵鹫自己撞敖布剑刃上去了。
所以，理论上来说，灵鹫是自杀的。
她本来是可以活的，但是她自己在乎情义。
按照地球的娱乐话说法就是恋爱脑上头。
就这，你让邓儒怎么愧疚？
愧疚不了一点。
本就只是利益之争，她又是自己寻死。
白老板伸手，点在了留影石上。
留影石出现了一个画面。
在一个碧绿的湖边， 一只白皙的手指点向了一只灵鹫的脑袋。
“白记商行缺个看门神兽，你资质很好，跟着我，我带你吃香喝辣。”
一道声音在暗室中响起。
“嗯，这确实是我。”
白老板干脆利落的认了下来。
她确实和灵鹫有关系。
邓儒点点头，没有说话。
见邓儒没有反应，白老板指了指影像上的灵鹫道。
“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意识懵懂的小鸟，很可爱，资质也很好，我很喜欢。”
“所以，我收了她做我的宠物。”
白老板话音说完，留影画面一变。
那画面是白老板抱着一个白发萝莉，笑得开心。
“姐姐，我想下山。”
白发萝莉软糯糯的跟白老板开口撒娇着。
看上去像是母子，但更像姐妹。
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背景板，如果邓儒没有记错的话，应该是白老板家的两个员工。
“这是她修炼到了神通境，距离我收养她也过去了五十年了，她修行速度很快，在灵鹫一族中可称天才。”
“灵鹫一族只有在神通境，才能够化为人形。”
“这是他们修行速度堪比人族的代价。”
白老板在一旁充当旁白为邓儒讲解着。
“我挺喜欢这小丫头的，直到那天，她说她想下山，她说，她想要个家？”
“我不知道现在的灵鹫宗是不是她想要的家，或许是吧。”
“当初我就算到，她下山并非良果。”
“可，为了她好，便能够替她决定她的人生么？那是不能的。”
“我便放她下山了，你看，我没算错。”
白老板指了指周围的暗室，灯火摇曳，似乎是在哭诉，又或者，只是在单纯的发光发热。
“你做得是对的。”
邓儒厚着脸皮点头。
人不能打着为其他人好的旗号去决定他人的人生。
他人是否愿意？
人又有什么资格？
你明明是为了他好，可你若阻拦，在人眼中，却未必是为他好。
白老板的放养，只能说，蛮对的。
不管往后结果如何，她都做了该做的。
命运是灵鹫自己的命运，而不是白老板的命运。
“呵，天外人的思想果然够开放的。”
白老板笑了笑，而后留影石的画面再次一转。
当年的那个白发萝莉出落成了一个白发少女。
很漂亮，跟当初见到的灵鹫差的，也只有那成熟的气质了。
少女在一处药店中，当一个郎中？
看得出来，在白老板的养育下，少女是个心善的妖，不然一般的神通境哪里会给凡人医治？
而在少女面前，是一个浑身脏兮兮，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少年乞丐。
少女全然不顾少年乞丐身上臭烘烘，脏兮兮，一身伤痕的恐怖模样。
她用法术治好了少年的一身伤，给少年残破的衣物用法术清洁干净。
少年怯生生的答了声谢谢。
可少女似乎是个话痨的，她围着少年左右询问着。
“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，是被人欺负了么？可以告诉我，我帮你赶走那些欺负你的人。”
少女的模样很诚恳。
那是少年从小到大都未曾感受过的关怀，从一个少女身上感受到了，善意，关怀。
少年鼻子一酸，哭了出来。
他一边抽泣一边说着。
“那些老乞丐们，他们打我，抢走我好不容易乞讨来的食物，可那明明是我讨来的食物，一块馕，我往往只能吃点馕沫子，而他们却能大口吃馕。”
“他们，他们还对我做那种事，天杀的，他们简直不是人。”
少年抽泣的模样让少女心疼极了。
少女不是天真的，她只是善良，她听出了那种事是哪种事。
那种事对于三四十岁的妇女来说都是要命的，更别说，是一个小小的少年了。
性别和年龄的双重打击。
“我相信你应该能够认出来，这个乞丐，就是你杀掉的灵鹫老祖，这个时候，大概是，千年前？反正很久了。”
“那时候，可给我家小丫头心疼坏了，她第一次看见这么惨的人，她义愤填膺的要给小乞丐报仇。”
“不过小乞丐拒绝了，他找小丫头要了一包蒙汗药，下在了老乞丐们的食物中。”
“他啊，就趁着老乞丐们昏睡，一下，一下的将他们的脑袋敲碎，那时候这个小乞丐可快意极了。”
“是的，在凡人心中，有什么是能够比亲手报仇，还要痛快的呢？”
白老板在一旁说着，言语中带着些唏嘘。
“难怪能成为一宗老祖，他确实有手段。”
“至少，这份心性，一下一下把人脑袋砸的血肉模糊，还能继续砸下去，他确实是个狠人。”
邓儒夸奖了年少时候的灵鹫老祖。
他确实觉得，灵鹫老祖，确实够狠。
至少他邓儒做不到这么狠。
不等邓儒再说什么，留影石的画面一转。
是那少年和少女跪在了一个山门下。
山脚下的石碑写着大大的四个字。
【白记商行】
嗯，看得出来，白老板的商行办的和宗门一样气派。
“这是小丫头从我的小丫头，变成我的客户的一天，这一天确实值得纪念的。”
白老板笑着指着这幅画面说道。
她眼神中有些心酸，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。
就好像，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。
结果女儿长大了，带着一个鬼火黄毛跑到家门口跪着。
说他妈的非他不嫁。
说什么，爹爹，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。
邓儒觉得，当时的白老板应该把灵鹫老祖从穷小子变成死小子的心情都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