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松赞干布!”
“立刻罢兵投降!不然,休怪我们将你们所有人,灭杀于此!”
从泥婆国短短十几天的时间,出发去大唐,而后又在短暂停留了一天之后,迅速带着大唐的命令返程。
父王乌达亚·德咓送给他的马匹,都累死在了半道上。
那陵提婆自己都差点丢了半条命。
但当他手举着大唐太子殿下赐给他的旗帜,面对不可一世的吐蕃霸主松赞干布,喊出这样一声的时候。
那陵提婆只觉得自己这一个月以来的翻山越岭,风餐露宿。
全都已经值了!
他胯下骑着自己父王的坐骑战马,双手死死的举着“唐”字大旗,朝着吐蕃的军阵方向逼近,身后泥婆国装备着大唐战甲和刀兵的军队,如同从山坡之上咆哮而下的雪崩。
跟随其后。
东西两面山坡之上,和吐蕃有些世仇的苏毗和羊同,大军也在逼近。
而此刻,象雄穹窿银城的城墙之上,灰头土脸,双眼满是血丝的象雄王李弥夏,此刻看着那在阳光的照耀下,好似带着金色圣光的大旗。
激动的双眼更红。
举着手中已经卷刃的,泥婆国国主乌达亚让人暗中送来的大唐钢刀。
想要声嘶力竭的宣泄一番,沙哑的喉咙之中,却是只能够发出一串串激动的“嗬嗬”声。
穹窿银城城头之上。
破败一片,士气低迷的象雄士兵们,纷纷发出激动的欢呼声。
年轻但在泥婆国根本没有什么太大话语权的那陵提婆,举着大唐的旗帜,骑在战马之上,昂头来到同样年轻的松赞干布面前。
曾经这位给予他巨大压力的“吐蕃英主”。
手握数万大军还有赞普之位,文武双全的同龄人。
见到他手中的这杆大旗的时候,即便是再怎么愤怒与不甘,此刻也不得不对他这个泥婆国王子,低下高傲的头颅。
“这是大唐太子殿下御赐的圣旗,圣旗所在便是大唐太子殿下亲临!”
“松赞干布,你还不罢手!”
又是一声毫不留情的呵斥,从那陵提婆的口中喊出。
让他又是体验了一次,浑身上下所有毛孔都舒畅不已的快意。
松赞干布眼角抽搐,嘴角颤抖。
身旁,噶尔东赞等一干吐蕃文臣武将,全都敢怒而不敢言。
一句“如大唐太子亲临”,让那些往日里悍勇鲁莽的吐蕃武将们,都不得不乖顺起来。
“扑通......”
松赞干布挣扎了半晌。
再次抬头不甘的看了一眼那猎猎作响的大旗,终究还是缓缓的跪在了地上。
以头抢地。
明显带着几分哽咽的声音,从他的喉头发出。
“吐蕃小王,松赞干布,参见大唐太子殿下!”
“殿下圣安!”
爽!!!
那陵提婆此刻嘴角都忍不住的颤抖。
太子殿下!
今后再有这种事情,请麻烦一定要尽情吩咐在下啊!!!
他强作镇定,目光朝着身后的方向看去。
却见一个身着大唐礼部官吏朝服,面相却是高原异族的年轻男子走出,手中拿着一卷太子教旨。
“吐蕃赞普松赞干布接旨!”
松赞干布身后,原本还思考要不要跟着下跪的众人,随着眼前之人口中一声高宣,赶忙在噶尔东赞等人的呵斥下,纷纷跪地。
苏吉嘎神色如常,口说着字正腔圆的大唐官话。
“奉天承运太子,教令”
“吐蕃赞普松赞干布,假借大唐之名,出兵象雄,不仁不义,狼子野心。”
“以辱没孤之威名巧言令色,擅动刀兵,毁高原百姓之福泽,害孤失德行于友邦!”
“累耗国力生机,不尊王化德明”
“以假意匡扶天威之虚言,实吞他国正统之国土,虚伪残暴,罄竹难书!”
苏吉嘎这边朗声念着李承乾这位大唐太子的教旨。
身后羊同,苏毗,以及泥婆国军阵之前,亦有随同的翻译,一句句将旨意大声的翻译成他们的语言。
念出来的旨意内容,引得羊同等几国纷纷激动不已。
而另一边,听着如此严厉的责骂,松赞干布等人的脸上,已然是血色全无,跪伏在地上,眼中已然只剩下无尽的惶恐和悲哀。
“幸得泥婆王子英勇忠义,历劫生死,不惜身陨险峻,亦将尔等如此恶行告知于孤,免象雄一国之灾,挽高原百姓之福。”
“天兵未至,尔等已自陷重围,此乃天意昭彰,亦是天道轮回。”
“今特命尔松赞干布,速将所夺象雄土地全部归还,并亲自前往大唐太原府请罪受审,以正视听。”
“吐蕃文武要员,尽需跟随,象雄百姓之遗祸当由吐蕃承担谢罪!”
“此间高原诸国不可对吐蕃百姓有丝毫冒犯欺辱,吐蕃之罪,罪在狼子野心之辈不念天恩,诸国不得祸遗百姓”
“若敢违抗,天兵一至,玉石俱焚,悔之晚矣。”
“钦此!”
旨意念完,山风呼啸,松赞干布却像是听不到眼前苏吉嘎冰冷的催促。
定定的跪趴在地上,不知道何时已经死死插入面前土地之中的双手,颤抖不已。
完了!
去太原府谢罪受审?
如此奇耻大辱,在吐蕃的所有赞普身上,都不曾有过。
却是被他松赞干布,拿得了头筹。
苏吉嘎皱眉,脸色更加冰冷:“吐蕃赞普可是要抗旨?”
此话一出。
吓得松赞干布身后的吐蕃文武们,纷纷身体一颤。
噶尔东赞急忙跪着朝前爬了一截,低着头哀求着自家的赞普。
“赞普.....接旨吧,如果抗旨,吐蕃上下不会有一个活人的......”
一旁,其他吐蕃官员们也是纷纷哀求哭泣。
“赞普,我们败了。”
“呜呜呜......赞普,如果抗旨,苏毗和羊同,还有眼前的象雄,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。”
“赞普,降了吧,或许还有希望。”
“是啊,赞普......”
松赞干布:“.......”
他缓缓抬头,满是血丝的双眼,麻木又绝望的看着自己麾下的这些文臣武将,两行血泪在他扫视众人的时候。
从他的眼眶流出。
悲凉凄惨,又满是可怜的模样,惹得噶尔东赞等吐蕃重臣,都不由低头不敢与之对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就在苏吉嘎这边即将要失去耐心的时候,一声夹杂着山风之中的无力哀叹,从松赞干布的口中发出。
“我......投降”
从从未想过能有一天,用在自己这个吐蕃赞普身上的枷锁,被泥婆国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,恶狠狠的套在他的身上。
冰凉的触感和沉重对肩头的挤压,让松赞干布努力想要挺直的腰杆。
在这一刻,终究还是弯了下去。
“松赞干布!操我尼玛!!!”
愤怒的咆哮声中,象雄国主李弥夏带着疯狂的杀意,挥着刀子便是朝着对方冲来,被一旁的那陵提婆赶忙上前拦住。
“啊啊啊!让我杀了他!让我杀了这个无耻的混蛋!”
“该死的畜生,高原的狼群都会厌恶你这种小人的血肉!”
“国主陛下,冷静!如果你杀了他,象雄也要跟着吃罪啊!”
“不能杀,国主陛下,相信大唐太子,他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,最英明,最公正伟大的存在,他一定会给死去的那些无辜人,讨回公道的......”
松赞干布木然的看着这一幕。
看着李弥夏挥舞着刀子,他多么希望对方刚才能够真的冲上来,给他一刀。
苏吉嘎神色漠然的拒绝了苏毗首领设宴款待他的邀请。
来到松赞干布的面前。
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。
他还曾记得,当初他还只是一个大唐使者郑德雇佣的翻译,见到这位年轻赞普的时候,对方还是那么的意气风发。
如今竟是已经落了个枷锁在身......
“吐蕃赞普,太子殿下还有一句话让我告诉你”
苏吉嘎声音不大,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。
双眼无神尽是绝望的松赞干布闻言,不由眼中亮起一道希冀的光芒。
“太,太子殿下说什么?”
“孽畜!还不现出原形!”
“阿哒~”
“砰砰砰”沉闷好似巨木冲撞城门般的声音,在阳成宫的演武场之中传来。
伴随着的,还有此刻那被当今太子每日“宠幸”的西伯利亚棕熊“沙包”的凄厉哀嚎声传来。
引得外围站着,只感觉棕熊更需要他这个大唐将军保护的薛万彻,眼角不停的抽搐。
此刻的他看着那拳拳到肉,身形宛若鬼魅,打得棕熊只能哀嚎后退的身影。
只想要忽而张开双臂,大喊一声。
“棕熊安全!”
一旁,小小的城阳看着一旁同样小小的高阳,奶白的小脸上满是错愕与震惊。
“高,高阳,你也要变成像皇兄这样?”
高阳:“......”
她低头看看自己手中,比起短剑,似乎更适合拿来给棕熊当牙签的细剑。
忽而觉得,自己是不是努力错了方向。
不如和四哥学习?
火器似乎更加厉害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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