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惟确实长了一张优越的脸,连皱眉都这么好看。
欣赏归欣赏,思绪却十分清醒。
她不能再一次盲目陷进去。
“我开玩笑的。”
黎蕴曦眉眼含笑,抬手晃了晃手上的订婚戒指:
“只有一个。”
殷惟眸光一沉,抿直的唇角,以及稍稍绷紧的下颚线,暴露了他的情绪。
黎蕴曦装作没发现,起身去生火做饭。
能把鼎鼎大名的殷董约过来,最后把他晾在一边的人,她可能是第一个。
黎蕴曦拿了一堆食材一通乱切,最后一股脑全倒进了锅里。
然后把预先准备好的调料倒进锅里后,抬头看见坐在旁边的殷惟,他板着一张脸,眉间的褶皱非常明显。
显然是在怀疑她的手艺。
“附近有餐厅,你可以去那里吃。”
黎蕴曦说完,用大汤勺搅了搅锅里的汤,然后把几块柴移到另一个铁桶里调整火力,动作熟练利落,与她平时的形象截然不同。
殷惟走到她身后,从箱子里拿出两套餐具,摆在了旁边的矮桌上,然后在桌旁坐下。
他没出声,而是用行动回答她。
黎蕴曦回头看了一眼,平时不苟言笑,冷傲矜贵的男人,就这样坐在户外矮凳上,高大的身形被迫屈成一团,画面有种别样的喜感。
汤煮好后,黎蕴曦拿了一个大碗装出一半,却端不起来,只好向殷惟求助:
“别坐着啊,过来帮忙。”
话音刚落,殷惟立马起身,帮她把汤端到桌上。
黎蕴曦平时也没少吩咐人做事,但能体会到发号施令的爽感,这还是头一次。
同时这么紧张地看别人吃饭的反应,也是头一次。
黎蕴曦边吃边观察殷惟脸上的表情,她自认厨艺不算精湛,但也不差,至少她偶尔给厉秋他们下厨的时候,他们还挺喜欢吃的。
殷惟拿起勺子舀起一口汤,缓缓抵至唇边,动作缓慢而优雅。
明明是一锅乱炖,却被他吃出了高档料理的感觉。
他喝下一口汤后,平静的双眸忽然亮了,抬眉看了看她。
黎蕴曦的紧张瞬间散去,等他吃完一碗后,笑着问:
“怎样?你现在去餐厅还来得及。”
殷惟见大碗已经空了,于是把碗递到她面前:
“还要。”
火光在他眼里跳跃着,他眉眼认真,若放在平时,他的表情称得上是冷峻,可在此刻,却让人感觉非常郑重和诚恳,无法拒绝。
黎蕴曦木楞地接过他递来的碗,替他盛了一碗汤。
吃完午餐,午后过去大半,距离下午还有些时间,黎蕴曦坐在帐篷前,看着火堆发呆。
“想好答案了么。”
殷惟突然一问,黎蕴曦回过神,眨了一下略微干涩的双眼。
果然躲不掉。
上次她之所以跟他说下次给答复,是以为他们不会这么快再见面。
没想到,人算不如天算。
黎蕴曦看向殷惟,答得十分干脆:
“没有。”
火光映着她的清亮的眼,眼底眸光闪跃,冷□□致的脸,双颊因热气而隐隐泛红,烟火朦胧中,让她多了一分娇软。
殷惟坐在她旁边,看得十分真切。
他眸色渐黯:“我耐心有限。”
“是吗?”
黎蕴曦不以为然,转头看着火堆,语气轻得像风:
“你可以不等,别难为自己。”
跳跃的火苗让黎蕴曦有些晃神,冬末依然很冷,不过坐在火堆旁,并不均匀的温暖,却让她莫名舒适。
就像他一样,虽然感觉矛盾,但还是让她有种怪异安心,所以她才无所畏惧地,屡次在他的雷区蹦跶。
一阵冷风拂过,黎蕴曦拉上羽绒服的拉链,将自己缩成一团。
这天气明显不适合露营,所以偌大的露营地,只有他们。
老张跟她说,殷惟几年前跟殷天泽闹翻了,原因可能是她。
所以殷惟近几年一直住在外面。
再结合今天早上在酒店碰见他,看来老张也许有夸大,但没有说谎。
黎蕴曦也清楚,她现在不适合与殷惟有过多接触,可情绪一来,还是过线了。
殷惟就像他身后那一片葱郁的树林,巍然不动,静默清冷,只有大风刮过时,才会发出一点声响。
她总想成为那阵风,几年前他的冷淡,让她觉得自己失败了。
她一直以为真正成为那阵风人是裴宛琼,最后却是裴宛琼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。
黎蕴曦实在按捺不住好奇:
“为什么一直缠着我,你身为天泽的掌权人,殷家唯一的继承人,要什么人没有?”
殷惟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,沉默地看了她好一阵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启唇,语调沉静而认真:
“我只要你。”
短短四个字,黎蕴曦不自觉扬起眉,接着忍不住笑了:
“麻烦你控制一下幼稚的占有欲吧。”
“除了占有。”
殷惟伸出手,替她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挽至耳后,他没有收回手,而是就这样停在她的耳后,这动作,就好像轻轻捧着她的脸一样。
“还有别的。”
他眼里映着跳跃的火焰,以及她的脸,像是被点燃一样,他的眼神连同他手指渡过来的热度,让黎蕴曦感觉灼热得烫人。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