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208)家门不幸

阿蛟将璧瑶带去了客房。

待两人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,千尘冲殷司苦笑着摊了摊手:“就这样吧。明日再说。”

“阿霁…”

“没关系。”千尘打断了他,“我还是那句话,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孕妇上门求救,你也不能拒之于门外吧?只是——”

她话锋一转:“沈修岚竟然动手打了璧瑶,真是不可思议。”

“沈修岚那个人性情乖戾,喜怒无常。”殷司淡淡地说道,“其实也不算奇怪。”

“这我倒也知道。只是没有想到,他做的这事这样卑劣。”千尘冷冷地说道,“还会动手打女人了,他算什么男人。”

“何况她还有了孩子。”

“你心疼了?”千尘毫不客气地扫了他一眼。

“我怎么敢。”殷司微笑着摊摊手,“想想我们的第一个孩子,我还心疼不过来呢。”

“反正,我是可怜她的孩子,可不是可怜她。”千尘再次表明立场,“最多沈修岚上门来我们调停调停,你可以用武力威胁他一下,教教他怎么做夫君做爹爹,便送璧瑶回去吧。她日日在这里晃悠,我怕我管不住我的刀。”

“遵命,夫人。”殷司笑了笑,搀住她的胳膊,“我们回去休息吧。”

两人回去躺下没多久,千尘才刚刚进入梦乡,一声女人的惨叫惊得她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。

“阿霁,你躺下,我去看看。”殷司也是个向来浅眠的人,此时也是正在系上自己的衣带,重重呼了口气,“我让阿蛟把她挪去远一点的房间吧。”

“无碍。”千尘的脸上冷若冰霜,她伸了个懒腰,“我与你一同去,我也想看看她发什么疯。”

“你将衣服穿好。”殷司皱了皱眉,取了件白狐的披风,“当心着凉。”

“放心,我又不是普通人。”千尘的表情松泛了些,不过还是一脸的起床气,“不会着凉的。”

耳边传来凄厉的呼救声,越往近走,阿蛟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:“璧瑶小姐,您莫再喊了…没事,这里很安全的…”

“君上已经休息了…请您…”

千尘过去一看,璧瑶正死死地拉着阿蛟的手,蜷缩成一团,嘴里不住地喊着“救命啊——”“沈修岚要来了——他已经疯了——”“救命啊,他要打死我了——”

殷司见状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。

“阿蛟。”千尘静静地唤了一声。

“啊,帝君,”阿蛟无奈地看看自己被抓到痛的右手,“您看这——”

“你不必管这里了,先去吧。”千尘的眼下有些青黑,被一个人两回搅了好梦,千尘的脸上写满了烦躁,无法掩饰的烦躁。

得了她的命令,阿蛟十分轻松地抽出了手,行过礼之后,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。

手里没了抓握的东西,璧瑶一个人缩在床角瑟瑟发抖,嘴里念念有词。

那湿漉漉红通通的眼睛,惨白的脸上淤痕看起来更加显眼了。

真是好不恓惶,好不可怜。

千尘深深呼吸了几下,扭头望着殷司:“我觉得可以燃些安神香。”

殷司点点头,算是默许。

千尘将香炉打开,正要往里头填香,冷不防被璧瑶闪电般弹起来,将她狠狠推离了香炉;千尘不备,被她推了个趔趄。

“阿霁!”幸好殷司出现在后头托了她一把。

“你要下毒害我!”她的眼睛瞪的像两只铜铃,“你滚!你滚!”

“你怎么样?”殷司担心她的身子,千尘咬了咬牙根,一只手按了按自己的后腰,道:“没事。”

璧瑶见了殷司,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哭道:“殷司哥哥,她要害我!你救救我吧,你快救救我——”

有一说一,千尘觉得她已经疯了。

“阿雪,你…”千尘叹了口气,道,“算了,今天谁都不必睡了。”

殷司道:“你今日累的很,还是回去吧。这里我看着就行了。”

“那可不行。”千尘吐吐舌头,“我可不放心自己的丈夫跟喜欢他的女人单独待在一起。阿雪,你得明白我是个妒妇。”

“好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殷司无奈地笑笑,“困了就去睡,别把宁儿熬坏了。”

千尘正要开口,却被璧瑶抢了先。

她拽着殷司的袖子,身子往后缩着,远远指着千尘:“对!没错,她就是个毒妇!殷司哥哥,你听,她自己承认了——”

原来是听岔了。

千尘很无奈,不过谁会和一个疯子计较呢?

可接下来,璧瑶说的话就让千尘很闹心了:“她陷害了我叔叔伯伯,讲他们都杀了;她还不放过我爹,她派人把我爹也杀了…——教我一个流落在外头…”

“你闭嘴!”千尘本来就很烦躁,一声断喝吓得璧瑶不敢再出声,“本君下的禁令你不知道吗?本君给你们留了两三天的时间去处理机关兽,你自己违抗旨意那是你们活该!本君看在你跟我夫君有一番渊源,才放你父女一马,你倒好,什么都往本君头上扣!”

千尘说完,璧瑶有些惧怕,大气也不敢出一声,可是不过一小会儿,她的精神又上来了:“你心虚!你怕了!就是你装作大度放了我爹,又派人来杀他!现在殷司哥哥在这里,你怕他不要你了!你撒谎!”

嗬,谁说她疯了。

千尘冷笑一声,看来这脑子清醒得很呢。

“本君告诉你,什么派人暗杀你爹,你们父女算什么东西,配让本君这样煞费苦心?”千尘一脸的嘲讽,“你说话之前先想一想,你配不配。”

“除了你还会有谁!”璧瑶如今是咬死了她,一丁点都不肯松开,“你就是怕暴露你是个毒妇,所以你要瞒着殷司哥哥迫害我们!”

“你不要血口喷人!”千尘指着她,“本君做过的,本君绝不会推卸,本君没做过的你也别想扣在本君头上!”

“哇——殷司哥哥她好凶啊——她竟然凶我…她凶我——”璧瑶直接哭了起来,千尘觉得自己的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,气得牙痒痒:“你哭什么?你冤枉我你有什么好哭的?”

“别哭了!”千尘忍无可忍地冲她吼道,“你再哭…你再哭我也哭!你以为老娘不会哭吗?”

“阿霁,”殷司凤目含笑,“同她计较做什么?当心自己的身子。”

“可是我没做过的事,她不能按在我头上!”千尘十分不忿,“我才懒得搭理他们父女呢。当初我确实伤了她爹,那是我怕他爹凭借高深的修为暗地里搞我,我才防了那么一手,既然我要当好人,我何不直接放了他们,再派人暗杀;我都抽走了他一半修为,我何必再派人去追杀他们?”

千尘狠狠呸了一口:“早知道这口黑锅要我背,我不如便把坏事都做完了,好过别人冤枉我!”

璧瑶安静下来,开始慢慢消化千尘的话,殷司似乎也在分析着这件事。

“璧瑶,既然事情已经说通了,阿霁的确没有害死你父亲的动机,你先在这里住下,今后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。”殷司是希望他们赶紧离开这里,好好睡一觉,可是璧瑶揪紧了他的衣袖,完全不打算放他走。

“殷司哥哥,你留下陪陪我,我一个人害怕,求你了——”

“你是属老母鸡的么咯咯咯咯咯的。”千尘丝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了她,“也罢,你既然害怕,我跟他一块儿陪你,如何?”

不等璧瑶回话,千尘自己搬了张文案过来:“你哆嗦你的,我写我的政令。如何?”

“殷司哥哥——你怎么会和这么冷酷无情的女人在一起——”璧瑶哭道,“她一点都不温柔,一点都不可爱…为什么你会喜欢这种女人啊——”

“吵死了!”千尘狠狠瞪了她一眼,“不喜欢我是吧?那你回去,我也不赶你叫你风餐露宿的,我叫沈修岚过来接你——”

“呜呜呜——”千尘还没说完,璧瑶又哭了起来。

千尘翻了个白眼。

哭哭哭,你赶着送谁去投胎啊你在这里哭!

不过,很快千尘意识到自己也真是高看了璧瑶。

没过多久,她就已经靠在床头打起了瞌睡。

殷司慢慢将手臂抽出来,来到她身边,轻声道:“阿霁,我们回去休息吧。”

千尘叹了口气,将写完的纸折起来放好,起身随殷司来到了卧房。

“真奇怪,哪个无聊的去杀她的父亲,还非要诬赖我。”千尘气呼呼的,“真是的,我的名头这么好用么?什么坏事都往我头上扣,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…”

“我想,我已经明白是谁干的了。”殷司道。

“哦?是吗,”千尘饶有兴趣地望着他,“那你觉得是谁?”

“不用觉得,我敢肯定就是他。”殷司的语气听起来胸有成竹,“只有他,才有动机。”

“谁?”千尘好奇地问道,“我倒看看哪个胆子这么大,敢往我这里泼脏水…”

“不是别人,你不要说出去,别让她知道。”殷司轻轻附在她耳边说道,“就是沈修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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