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阿蛟照往常那样替千尘穿好衣服,套上鞋子,梳好发髻:“帝君,这样好吗?”
“好。”千尘随手解下了墨玉项链,换上了一条红宝石的,“我想妆扮得精神些。这样就好了。”
“嗯。那我去喊小殿下。”
“不要。”千尘拉住了阿蛟,道“你跟我在一起就好了。阿离有夜陵照顾,不会出事的。”
“敢问帝君…”阿蛟试着问道,“夜陵少爷又是何等来历?”
“他啊。”千尘笑了一声,“当年我以为殷司不要我了。心里十分不悦,便去了一个地下拳场打擂。他就是那家掌柜养的。我看他是炼体的好材料,就买了来,陪宫离。”
看来她不知道夜陵的身份。阿蛟心想道。
“走,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处理呢。”
跟阿蛟一起处理了堆积如山的奏折,千尘突然想起来,今天还没见过殷司呢。
“奇怪,他去哪里了?”千尘站起来,四处张望着。
阿蛟心道不好。
昨天她还没把后来的事情告诉殷司…说不定他正去五月盟…完了完了完了!
“真是…”千尘问道,“阿蛟,你知道他在哪里吗?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就出门了…”
阿蛟冷汗都快下来了!
“这…”她咽了口唾沫,“阿蛟一直跟帝君在一起,至于我们爷去了哪里…阿蛟也是一无所知…”
“不要紧。”千尘宽慰道,“没有记录,应该还在玉宫里。我用蛊虫一找便知。”
没想到他竟然在一个小库房里。
库房里堆积着许多布匹,他躺在上面,似乎睡得正熟。
千尘收了灵力,便带着阿蛟赶往那里。
只是没想到,一推开门,一股酒气扑面而来,千尘竟然被呛得咳嗽了一声。
阿蛟连忙爬上去想摇醒他,奈何殷司醉得太厉害,竟然怎么都不醒。
“阿蛟,你回去吧。”千尘看上去倒没有什么不耐烦,反而十分温柔可亲,“我陪着他就好。你放心。”
阿蛟花了几秒判断这个表情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平静,最终还是行礼告退。
千尘轻灵地坐在他身边,甚至从储物袋里拿出香炉来,给他熏了一炉香。
宿醉往往会头痛,嗅一嗅这样宁心静气的味道会舒服些吧。
千尘望着殷司那张美丽的脸,忍不住上手捏一捏,摸一摸他的眉眼。她突然发现,殷司的下颌那里多了一处伤痕,与其说是伤痕,不如说是咒印——紫黑色,火云状。
她记得自己在御宗曾经读过一本相关的古籍,这样的咒印是一种子母蛊留下的。可惜如今的巫族的蛊虫只有数量却没有质量。而子母蛊因为成本高,收益少,而且使用禁忌颇多,基本已经被淘汰了。
千尘摸了摸那一处咒印,感觉那一块皮肤微微凹陷下去了,而且不像其它的地方那样柔软,反而微微发硬。
看面积大小,那只蛊虫应该在他身体里待了很久。
千尘心想,你怎么不来找我呢?也许我能靠蛊神之力帮你解除掉呢…也便不会留下这样一片伤疤了…
“阿霁?”
千尘回过神来,见殷司已经醒来,只是眼神有些迷蒙,好像还没睡醒似的。
千尘忍不住笑了:“真是的,想喝酒怎么不叫我。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。带上我,我还能陪你行酒令呢。”
看她笑得这样可爱,殷司忍不住抬起手摸了上去。
“我没事。”他轻轻地说,“你今天心情很好呢。”
“是啊!”千尘眯起了眼睛,利落地点点头,“你在这里,我当然很开心咯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他的笑容有些苦涩,“嗯?伤好了?不是要留着作证据吗?”
千尘苦笑:“留着有什么用。只要他不承认,也会说是我诬赖他罢了。只要找到他,我一定…”一定阉了他。
“况且…你看着也不舒服吧。”千尘清楚,殷司一直自责,自己没有早些回来。
“嗯…”殷司看上去有些没精神,显然没有专心听她讲话。
“你啊,”千尘无奈地摇摇头,“是不是昨天偷听到,因为云傲的孩子我才不小心搞成这样…所以就生气了?”
“你…你知道?”这下殷司一下子紧张了起来——他可不觉得被千尘知道她被他偷窥是什么好事!她一向是最恨别人监禁她的!殷司何止是紧张,简直就是慌了。
“真是的,我啊,虽然修为跌了许多,可是感知力可是原来难以望其项背的水准哦。你要是以原来的办法隐身,是瞒不过我的。”千尘的脸上挂着调侃的微笑,“我差点以为你会去五月盟找他们算账呢。结果就喝了一顿闷酒?”
“…”殷司脸上有些挂不住,有些烦躁道,“反正…那孩子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心血。我要是过去给他弄没了,你还不得给他整一出起死回生?反正云傲那小子也打不赢我,受了伤你不是还得心疼他?我才不干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。”
听得千尘噗嗤一声笑了:“阿雪啊阿雪,你也太聪明了。真是的,你好歹偷听也把话听完再去啊。”
千尘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太可爱了,不由得开始揉弄他的俊脸。
天知道殷司心里多想骂人。
昨天他气冲冲地往五月盟走,打算狠狠教教云傲怎么做人。然而走到一半,心里又有了思量。
那孩子是千尘费尽心思也要保住的,云傲是她绝对会保护的。
自己去五月盟什么都改变不了,还会让千尘再生气一次。说不定还要她劳心劳力炼药出来给云傲疗伤。
但是这道坎,他心里怎么都过不去啊!
忍一时越想越气,退一步越想越亏。干脆不用灵力解酒,找个僻静的地方烂醉一场。
虽说想骂人,但是他应该骂谁?
骂千尘吗?不行吧。骂云傲?大男人骂什么骂,不如堂堂正正打一架。打一架?不行,打了架阿霁一定向着云傲。
死结,这就是个死结。
别问,问就是气。
见他闷闷的不说话,千尘又乐了。
“放心,我保证,”千尘看着他的眼睛,甜甜地宣布道,“我,千尘,现在,喜欢且只喜欢殷司一个人!我,只想给他一个人生孩子!”
“那云傲呢?”殷司心里如同春暖花开,脸上却竭力表现出冷冰冰的模样,问千尘。
“云傲?”千尘想了想,“等我们有了孩子,喊他声舅舅好了。毕竟我家里没什么亲眷,云傲说了,五月盟就是我娘家!以后你要是欺负我,我就躲去那里!”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
“蛤?”千尘都快泄气了,“你还有什么事啊…”人家都说到这个程度了,你还有什么问题?
“阿霁…”他的身子突然一闪,直接将千尘禁锢在怀里,在她耳边轻轻说道,“我们要个孩子吧…这可是…你亲口对我承诺的…”
他的声音喑哑,布满情欲的色彩,完了,千尘感觉自己的身子又酥麻了。
谁能拒绝他呢?
怨不得杳歌那样喜欢他,慕容飞雪从未放下过他…或许,自己也不过是飞蛾扑火的女子之一?
千尘觉得迷幻,有时候她会怀疑眼前的殷司会不会是假的?这段感情会不会是假的?为什么这样不真实呢?
反正,阿蛟听着屋里的动静,觉得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了心——人家两口子哪里有要吵架冷战的样子?现在还不是恩恩爱爱缠缠绵绵?
只是不知道,应该说帝君御夫有术,还是自家主子最擅讨女人欢心?
她挂着笑容,摇了摇脑袋。
随便吧,这样不就挺好的?自己何必操这么多心呢?明明他们都是很成熟的人了,完全明白应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情感和关系。
两个成熟的人在一起,真是很难吵架呢。
阿蛟观察着日头,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自家主子的体力。估计可怜的帝君已经被吃干抹净了吧。
她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。
此时屋门一开,殷司怀里抱着裹着衣衫,正在昏睡的千尘。看起来倒是很精神,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冷。
“阿蛟,玉宫我看着。”他的声音不经意地变得冷酷,“你去御宗问顾清连,阿霁的仇还要不要报!他们若袖手旁观,那就由我动手。”
“爷…可是…”阿蛟有些不习惯殷司这种感觉,以往虽然也是冷冰冰的十分难以亲近,此时却是不加掩饰的杀气腾腾,令人害怕,不过她还是要说,“现在还没有找到凶手…总不好再去催促顾清连。而且,这件事…您一定要用魔神的力量吗?”
殷司冷哼一声:“对付他?倒用不着。不过要抓到他,很可能要用到。”
“那…还要去找顾清连?”
似乎被他们吵到了,千尘扭了扭身子,轻轻哼了一声,却还没有苏醒。
看着殷司身上的杀气蓦然消失,连表情都柔和了许多,阿蛟惊得目瞪口呆。
御夫有术,御夫有术!
阿蛟想给千尘跪下了。
帝君牛逼!
“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。”殷司这次声音变得轻柔了些,“顺便提醒一下他,阿霁说过,凶手的舌头和下唇被她咬伤了。没有解毒剂,要么他一直用灵力控制,要么就已经割掉。天下能解毒的,恐怕也只有玄罗一门了吧…”
阿蛟点点头,道:“属下明白了。属下告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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