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249)开场

“既然此人得二位青睐,”云魇铮连忙问道,“敢问是哪位大能?”

“是一位御宗的女修,人人唤作“凌风仙子”的便是。”殷司含笑道,“她拥有最敏锐的感官,其感知能力堪比义父,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更难得的是她胆大心细,上一回阿霁失踪,便是她推理出事情的始末。以她的年纪来讲,实在是难得可贵。”

“是啊,凌风师姐是个极聪明极通透的人,我想如果她在的话,一定会有别的什么发现的。”千尘击掌一笑,“这件事她一定会很感兴趣的。可问题是——”

千尘无奈地摊摊手,苦笑道:“怎么才能把她从御宗要过来呢?”

“明日便是比武大会了。”殷甘感觉到十分头痛,扶额道,“只怕是来不及了。”

“这么多条人命,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。”云魇铮皱起了眉头,“总要给出一个交代。”

“我看,还是等比武之时吧,到那个时候,凶手一定会露出马脚的。”殷司的神情看上去十分轻松,丝毫没有殷甘和云魇铮的负担,“明日便可见分晓,义父和云盟主大可不必如此担忧。”

殷甘冷哼一声——

“臭小子——”

“义父,别气坏了身子。”殷司依旧笑嘻嘻的,“今日别回去了,住在我们这里好了。这里距离会场更近些呢。”

“你别以为,这件连环杀人案不是你做的,老夫就会对你另眼相看;”殷甘老爷子傲娇地扭过头去,“你那凭空消失的七成修为,老夫还没跟你细细算账呢!”

“就是,”千尘也忍不住冲着殷司笑道,“连我们老爷子都敢得罪,你可得仔细着你的皮!”

“对了,阿霁,你是确定要上场?”老爷子又狐疑地望着她,“你可有把握?”

千尘闻言一愣,随即又笑:“盟主教我的刺杀术,我已经许久不曾练习过,现在刚刚捡起来。至于是否上场…”

她想起那个白鹤一般的少年来:“有人跟我约了擂台,上场只怕是不能避免了。”

“可是,可以做你对手的人,几乎已经死透了。”云魇铮道,“那个连环杀手实际上,也是削减了符承弼的势力。这么一来,此次比武的魁首,估计不会是符承弼那一边的人了。”

“这可真稀奇。”殷甘道,“眼下符承弼风头正盛,何人敢去挡他的锋芒?”

“所以啊,义父不必焦心。”殷司依旧笑嘻嘻的,仿佛胸有成竹一般,“明日就自然有分晓了,何必急在一时呢?”

“…会不会是孔前辈?”云魇铮小心翼翼地说道,“或许她麾下有这样的人…”

“不会的,绝不可能是她,”殷甘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云魇铮的这个想法,“孔痴春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
“可是既然不是我们,就只有孔前辈有可能了。”云魇铮十分不解,“总不会是符承弼自削羽翼吧?”

“明日,等明日,都会有分晓的。”殷司意味深长地说道,还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千尘。

一夜的时间过得十分之快,而盟会的盛景仿佛让修士们忘记了死在连环杀手手下的将近二十人,仿佛这件事从来都不曾发生。

云傲监工的擂台与坐席已经浮在空中,装饰物多为玉色,看起来并不花哨,反而显现出些许肃穆来。

选出反天族的盟主,原本就是一项神圣庄严的事情,用大红大紫的颜色装饰反而显得不那么合适了。

最接近圆形的擂台的看台专供给殷甘、孔痴春、符承弼等人,其中当然也不会少殷司。其余人等按修为地位由近到远依次排列。秦风雅的设计虽说巧妙,可是也装不下这么多人;于是,除了殷甘一席保留了座位,后面人等就只有站着的份儿了。

千尘在殷司旁边混着,在正式开赛之前,她可以一直待在这里。

这一回她穿了一身黑衣,用绛红色的布带束紧了四肢与腰身,戴了片金色面具,正是当年玄罗所赐。

此时,符承弼正在铿锵有力慷慨激昂地痛批轩辕烈的罪孽,顺便描绘着推翻青帝统治之后的美好将来——千尘心想,真是伪善啊,或许轩辕烈真的有罪,他符承弼就很干净了么?

同时,千尘也忍不住暗暗腹诽,这符承弼真是脸皮厚得堪比城墙;这里的殷甘、云魇铮、包括殷司,哪个不清楚他是什么人?他如今满口仁义道德,这是骗人呢还是骗鬼呢?

当着这些人的面,还敢这么说——不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?也亏的这些人不站出来说他胡咧咧。

千尘暗自观察着这些人的神情,只见殷甘眉头微皱,只是望着擂台,而孔痴春似笑非笑、或者说皮笑肉不笑地摇着那把孔雀羽扇。

云魇铮则相比起来到底年轻,对于控制表情不太拿手,于是便垂下脑袋端详着面前的茶盏。

殷司竟然平静地注视着符承弼大放厥词,可惜千尘看他将手指蘸了蘸茶水,暗暗在案上画着排兵布阵的戏法。

当然,席上还有千尘不认识的几人。

最让千尘难以忘却的,是一个脸上画着小丑脸谱的人。

他的身材过于干瘦,导致一身平常的戏装在他身上显得过于宽松;他腰背佝偻,像一根枯枝一般;他戴着丑角的帽子,两个蛾翅随着他的呼吸颤悠悠地振动着,看起来分外好笑。

更妙的是,他脸上敷着白 粉,画了两个铜钱眼睛,腮上涂得红红的,嘴唇的颜色分外鲜艳,倒显得脸上颜色惨白,幸好有腮上的两团红扑扑的作陪,倒不至于显得可怖。

跟这小丑正在小声说话的,是个手里拎着一个蝈蝈笼子的人。

他打扮得像个王公贵族,身上不是黄金就是翡翠的,发冠是镂空的紫金冠,手上戴满了各种各样的多宝戒指。

他的脸也是十分宽,上面生着两道粗狂的眉毛,相比之下他的眼睛、鼻梁和嘴巴倒是显得平平无奇。

符承弼高高在上地立于擂台正上空,滔滔不绝;其它没有坐席的人仰望着昔日的元滁界主,现在的盟会盟主,眼中或是惊叹或是敬重,连一声杂音都不曾发出;而有坐席的一拨人,多数冷眼旁观着,十分有些“眼看他起高楼,眼看他宴宾客”,就差一句“眼看他楼塌了”的意思了。

千尘正想调整一下自己的位置,再瞧瞧别人,殷司却将她拉了一把,低声说道:“看什么呢?”

千尘笑了笑,还没有来得及开口,便又听得他讲:“你的腿不方便,不要久站,还是坐着吧。”

“无碍,”千尘苦笑,“一会儿这双腿还要上场呢,这么娇贵可不行。”

“那…我只权且问一句,”殷司犹豫了一下,问道,“你有把握吗?”

“你昨日还说相信我会赢呢。”千尘哭笑不得,“怎的如今又不信了?”

殷司摸了摸脑袋,认真地说道:“我还是不放心。”

“放心吧,这里所有堪堪能做我的对手的,都已经死了。”千尘宽慰他道,“剩下的小鱼小虾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。我一定是手到擒来。”

殷司的眉头皱了起来:“正因如此,我才觉得担忧。”

“担忧什么?”千尘不解。

殷司沉默了几秒,摇摇头:“没事,没什么。”

“真是的,说话说一半,要烂舌头的。”千尘笑嘻嘻地点了点他的鼻头,“怎的好习惯不学,偏偏学了这个。”

“阿霁,你放心,”殷司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,“如果你有危险,我会第一时间介入,然后救你出来的。”

“嗯!”千尘的眼睛弯弯的,像两弯新月,“我会努力的!”

殷司也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。

“为了我们逆无天旗开得胜,直捣黄龙,本座特地准备了轩辕族嫡系男子,作此次盟会的祭品祭旗!”

千尘的耳朵里突然钻入了这一句话,她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涌起——她猛然转向擂台,见一个蒙着红布的“箱子”正缓缓降下。

符承弼拉开红布,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——

那是个铁笼子,夜陵正抱着膝盖坐在里面。

笼子的空间过于狭小,他必须将自己抱得很紧,缩得很小,才能不接触到周围的铁杆。

铁杆上贴了符箓,笼中物一旦触之,便如同被施以烙铁之刑。

夜陵身上的衣衫原本是漂亮的靛色,可是如今在他身上却是灰扑扑的,几乎看不出本来的色彩。他的头发也胡乱披散着,虽然不至于蓬松如草,也是十分的乱。换作以前,千尘是绝对不敢认的。

夜陵向来喜欢把自己打理得明明白白,从从容容,绝不可能这般乱七八糟。

这孩子…应该在符承弼手里受了不少苦吧?一眼看过去,人都瘦了三分。

可是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没有变,能够让千尘从茫茫人海中认出他来——

只有神情,那样淡然的神情——这是夜陵身上最显著却最不明显的特征了,可是那是千尘永远也不会忘记的。

他的眼中藏着狮子。

现在,他就那样平静地坐着,就像千尘第一次在地下拳场见到他时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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