劫难重重

劫难重重

“夜澜哥哥!”呆滞无神的目光总算有了一丝神采,目光远远地落在究极台上那一黑一白一双身影上,刺目无比。正要上前,软月这才惊觉自己正受制于玄筝之手,心下了然,玄筝这是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夜澜以求自保。

心底泛起一抹自嘲的冷笑,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杨戬,又怎会在意我的生死?月儿此生,只因对夜澜哥哥执念太深,才让你有了可趁之机,进而迷了神智,大逆不道,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,今后再无脸面苟活于人世,你又何必多此一举。

“玄筝,放了月儿!你若伤了她一根头发,本座绝不轻饶了你!”

“陛下,你可知道,杨戬之所以会法力尽失,全都是拜软月所赐,如此,你还要护着她吗?”一边紧紧挟持着软月,玄筝一边别有用心地说道。

“戬既不在意,本座也不是没有雅量之人。月儿是长空的女儿,与本座尚有兄妹之谊,本座焉有不护她之理?你放开她,本座保你平安无事地离开此处!”

“夜澜哥哥!”泪眼婆娑,不可置信,是她一而再,再而三地伤了他的心上人,也是她亲手杀了自己的生身之父,他的肱骨良臣,他还会在意自己的生死么?

“月儿,你放心,夜澜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!”淡淡一笑,带了安魂定魄的能量。

有他这句话足够了!软月这样想着,一抹笑意渐渐自樱唇边漫溢开来。看着夜澜怀中昏昏沉沉的杨戬,心口又是一阵刺痛,杨戬!我软月素来爱憎分明,爱便是爱了,恨也要恨到底,今日既然生无可恋,却也不能让你就这样安安生生地与夜澜哥哥在一起。

眼底多了一抹阴狠决绝之色,优雅地扯下遮掩面容的纱巾,悠悠的嗓音仿似从远古传来:“二郎真君,还认得我么?”

自夜澜的怀里缓缓抬起头,目光定格在那张娇俏无比,依稀有几分熟悉的娇憨面容,努力搜寻着脑海中残存的记忆,几个念头闪过,胸口猛然一颤:“你是水玲珑?”

“二郎真君记性真好,不错,我是软月,也是水玲珑,软月是我,水玲珑也是我!”软月清浅一笑,风姿无比优雅。

“为什么突然告诉本君这些?”声音低低,虽是无比虚弱,却依旧掩盖不住那自然而然流露的犀利。

“为什么?软月只想知道二郎真君在与他人温存甜蜜之时,还会记得西海边的三公主吗?”

“月儿,住口!”夜澜沉声喝道,察觉到软月的不怀好意,心底的怒火渐渐烧腾了起来。

“寸心?她怎么啦?”心上浮起一抹不祥之感,杨戬挣扎着便要脱离了夜澜的怀抱。

当年寸心死后,王母因忌惮杨戬,恐他知道寸心之死的情由,迁怒于己,一怒之下反了天庭,思量再三,最终对三界封锁了消息,只有龙王龙后还有敖听心等少数几个人知晓此事,是以寸心已死之事至今杨戬仍旧一无所知,此刻经软月提起,这才再度想起了那个名义上做了他一千年妻子的刁蛮三公主。

“她已经死了,难道你不知道吗?”软月冷冷应道,带了刻意的刺伤。

不!怎么会这样?摇头,这个消息太过突然,让他难以置信!

“你可知道她是因何而死吗?”想起那抹痴情而又决绝的粉红色,脸上布满哀伤,“软月这一生,从无内疚之人,唯有紫儿,寸心,让我倍感愧疚,痛不欲生!即便一死,也难补软月当初对她们造成的伤害!寸心,多傻的一个人,为了你,为了不让你受她体内连心草的左右,为了不让她成为我永恒究极界还有王母娘娘钳制你的棋子,她竟然割断自己的龙脉,放尽自己身体里最后一滴血。”

“软月,别说了!”眼见着杨戬强忍痛楚的神色,夜澜又是一阵钻心的痛楚,当下对软月厉声喝止道。

“澜,你让她说!”挣扎着从夜澜怀里立起身,终因太过虚弱,只能借助着夜澜揽在腰间的手固定住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形。

“戬,你若再执意如此,休怪本座采取非常手段了!”有些霸道地将人紧紧揽入怀中,忽然穿透软月那清亮双眸的凛冽目光充满警告意味,“软月,别让夜澜哥哥恨你!”

“哈哈,哈哈!夜澜哥哥,你既不能爱我,那月儿只有让你恨我!这样你才记得我!杨戬,寸心是为你而死的!你对得起她吗?哈哈哈…….”软月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怎样的心情,她只想笑,笑紫儿舍了公主的尊崇,得来的却是家破人亡的下场,笑寸心,爱了千年,恨了千年,等了千年,怨了千年,最终还是为了心中深爱的那个男人舍了性命,舍了一切……还有她软月,为了夜澜,忍辱负重,隐姓埋名,卧底于天庭近千年,万般心机广布局,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,几千年的感情,竟敌不过仅仅一面之缘的杨戬。她想不通,她恨,她怨!她享受伤了杨戬之后报复的快感,可是这种怨恨同时亦将她推入了万般不复之地。

寸心!寸心!喃喃念着这个名字,想起这个女子为自己付出了一切,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,懊恼,悔恨,自责,各种情绪瞬间涌了上来,他本就伤势沉重,再经历这番刺激,气血上涌,竟“噗”地吐出一口腥浓的黑血。

“戬!本座不管你和那个什么三公主有过怎样的过去,倘若你死,本座必将兑现当日在金鳌岛所说的那番话。”心上焦躁不已,将人重新抱了起来,正欲闪身离去,却见软月神色突变,以闪电般的手势抓握住搁在脖颈间的杀神刀,将头高高扬起,迎向了那道凛冽的寒光……

“月儿!”夜澜过逸齐齐出声喊道,欲待出手阻止,却哪里还来得急。

父亲,月儿来陪你!

大哥,对不起!

夜澜哥哥……

目光幽幽,饱含了炽烈的深情,将那个眷恋了一生的白色身影深深地映入脑海,欣慰,不舍,留恋,终于含笑,紧紧地闭上了双眼。

这下奇变斗生,众人尚未从错愕中惊醒,却见过逸早已执剑与玄筝缠斗在一处。

论法力武力,过逸只略高于玄筝,只是玄筝占了兵器之利,也只战个平手。

二人如此你来我往,过逸剑剑不离玄筝要害之处,玄筝手中的杀神刀裹挟着一股浓烈的阴气刀刀将过逸拢在阴气之下,不得畅意舒展,争斗良久,一道裂帛之声传来,众人举目看去,却见过逸腰间所配一物事应声而落。

众人不明所以,面面相觑,过逸却是暗暗心惊,大叫“不好!”

众人尚未回神,只见那掉落在地上的物事内升腾起一股黑压压的雾气,不多久渐渐拧成一线,向着天际破空而去。

看着这片肆虐的黑气,夜澜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。难道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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