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百又八十章 二之篇 其六十三 各取所需

一袭贴身的传统旗服款款走近,女子双手交叠于身前,微微欠身,姿态端庄,显得谦逊有礼:

“见过功曹使。”

简单的几个字听起来,很是清脆、甜而不腻;

却是,并没有字面上的简单。

茶桌处,端坐着的关一智,突兀的被人给一声叫破了神职,一道流光闪烁,立时化作身着华丽神官服的状态:

一袭质地细腻的黑色长袍,上面绣着繁多的细小符文与图案,这些符咒闪烁着幽幽的光芒,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,增添了几分庄重与华丽;

头上则戴一顶高高的黑色官帽,帽子上装饰着流苏与玉饰,显得威严而尊贵;

这官帽的两侧,还垂下两根长长的黑色飘带,随着身子的摆动而轻轻摇曳。

而他的面容板起,显得很是威严,颇像是功曹使的那一回事儿。

关一智轻轻抬手,止住了身旁像是正在汇报什么的赖黄牛;

而后,缓缓转过头来,直视着女子;

瞬时,关一智的眼窝上下闪过一丝幽芒,简要问询:

“你是——”

女子赶忙带着一丝恭敬的回应:

“小女子是无为集团驻扎此处夜市的负责人,单字姓宫,名为赤霄。”

关一智的眼窝上下,所闪过的那丝幽芒隐去,像是从未出现过的模样,微微点头:

“老夫知道;老夫在问,你因何而来?”

沉稳有力的声音,不怒自威,让这所谓的,无为集团的夜市驻地负责人不敢怠慢。

宫赤霄从袖内缓缓掏出一枚红包,红包封口处用金色丝线绣着精美的图案;

她双手捧着红包,一边往茶桌前递着,一边朱唇轻启:

“功曹使,本集团驻扎此处夜市的一名货运员工逾时未归,望开方便之门。”

话语间带着一丝恳切,而宫赤霄的眼神中,显然对此事也是颇为忧虑。

关一智的目光从红包上一扫而过,轻轻一笑,心中已有了计较——从红包的厚度上,便能猜出,此事怕不仅仅只是逾时那么简单。

于是,他高高将手边的茶杯举至鼻间,隔绝红包的同时,淡淡地问询:

“小事一桩,可还有旁事,一并道来吧。”

宫赤霄见功曹使并未表露出嫌弃之意,心中稍安;

在将红包轻轻置于功曹使前的茶桌旁,又见功曹使没有直接拒绝,这才继续介绍着具体事宜:

“逾时本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所派出的货运员工,此前数年都是如一日的早去早回,如今逾时一事颇为蹊跷。”

关一智毋自放下茶杯,轻咳一声:

“说重点。”

宫赤霄歉意一笑,微微施礼,重整言辞后,继续说着:

“于是,小女子就紧急联系了集团内部,没想到却得知集团名下的一位匠人,也就是货运员工此行的目的,同一时间正处于重伤状态。所以——”

随着一字字的吐露,声音中的那一丝焦虑愈发浓厚,显然对此事颇为重视。

关一智轻轻抿了一口茶水,茶香四溢,替宫赤霄补充着:

“所以你怀疑那个、你们那什么集团的员工正遭受危险,想要老夫出手摆平?”

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,似是无意识地扫了眼茶桌旁的红包。

宫赤霄心思缜密,怎会不知这是被误会了。

她赶紧带着一丝急切的语气,澄清着:

“若是请动功曹使亲自出手,定然不会是这点微末答谢。此行本意,是请功曹使随意派个下属,为那货运员工续时返程权限的同时,查探一番大致情况,便是了。”

宫赤霄这般说着,而眼神中似乎透露出的也只有真诚与期待。

关一智再度抿了口茶水,缓缓盖上茶杯盖;

目光则是看向了一旁、自宫赤霄到来后便再未开过口的赖黄牛——身着书生服、一身书生打扮的书生,保持着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。

然而,当被两人的视线,前后看去时,却是面容上有些尴尬和疑惑。

功曹使随即嘱咐着:

“就你吧,干得好,这红包就归你了。”

身旁的赖黄牛一脸愁苦之色,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‘美差’,有些措手不及。

伸出一指头,呆愣愣的指着他自己的下巴处,“啊……?”

赖黄牛犹豫了几个呼吸,终究是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的开口问询:

“功曹使大人,我要是去了,看到有人正打起来,那我可怎么办?”

一边说着,赖黄牛将书生衫的袖子拉起些许,显露出一排看似虚弱状的钢筋和铁骨。

功曹使随手丢出一物,像是一块小巧的装置,散发着淡淡的光芒。

装置迎面飞来的同时,便紧跟着一声笑骂:

“得了便宜还卖乖;这套匿踪装置能让你直接从乱战之中把人带回来,而不会被发现。”

带着一丝戏谑的眉眼,功曹使继续补充着说着,“一次性小玩意儿,注意时间;要是也逾时,附加的权限可是会自动销毁的,你清楚后果。”

赖黄牛一把接过装置,似是瞬间发觉了什么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连连点头。

他立即起身,向着功曹使深深作揖之后,就要迫不及待的出门行动。

走了几步,赖黄牛忽然像是才想起此行任务的模样,回首向宫赤霄问询:

“地点,还有那人长什么模样?”

赖黄牛微微有些发颤的声音中,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,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快点离开这方里世界了——哪怕,仅仅是暂时的出行。

闻言,宫赤霄轻轻地将鼻梁上的眼镜框扶正一些;

随手,宫赤霄又按了几下镜框旁的一个小巧按钮;

那金属的边框在宫赤霄的指尖按压下发出细微的、仅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响。

紧接着,宫赤霄的手腕处,一个精致的手环突然亮起了柔和的光芒,在一瞬间吸引了赖黄牛的注意。

而功曹使,也就是关一智,则像是见怪不怪的,继续一小口又一小口的品着茶。

从宫赤霄的手环上,缓缓投射出两个半身像;

它们的轮廓在空气中逐渐清晰,一男一女,宛如从另一个世界破空而来。

男的半身像,乍一看,身姿颇为洒脱,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种不羁的气息;

然而,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,却莫名地给人以贼眉鼠眼的错觉,仿佛在他的内心深处,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。

女的半身像,则显得截然不同:

她的面容清秀,流露着一丝青涩与纯真,尤其是当目光定格在她那蓬松的马尾上时;

那双蓬松马尾随着她摆头的动作轻轻摇曳,很像是清晨微风中摇曳、飞舞的棉絮,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会产生一种——难不成她还是个未成年的错觉。

然而,在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底下,却又闪烁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智慧光芒,让人不禁对她的真实年龄产生了深深的好奇。

“地点……他们的状况……”

经由宫赤霄的一番交代后,赖黄牛匆匆点了点头,身形一闪,动作迅捷而利落的便没了踪影。

‘没想到,还能有离开的一天……等着我……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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