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曼有点儿不自在,两眼微合,眸子中露出一丝怒意,又有些不屑。他对长生说:“冒顿之事,就还是算了吧。”
“哦,不是冒顿的事情,虽然,可能,与他有点儿关系。”
“那,就请小内弟说说看,只是我能帮上,肯定会帮的,不用拜托。”
“是这样的,大姐夫,昨晚,您提到了赫莲太太,我想见见她。”
“噢……”头曼听着,就笑了起来,他用手指了指长生,脸上浮现出一种老不正经的模样,说道:“小内弟呀,哈哈哈……真有你的。据说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,哈哈哈……真男人也!不过,你还真着急了么?还要亲自去找赫莲太太。”
长生一脸懵懂,哪知一句话,就让头曼想歪了好几里地。心中鄙视着:“谁像你呀?长公主大姐刚一回大秦,你就迫不及待地新封了大阏氏。”等头曼嘲笑完了,长生才说:“你真是老不正经,都想哪儿去了?我找赫莲老太太,并不是你想像的,是要……”
没等长生说完,头曼又笑道:“我想像的什么?不就是送你几个美少女!这是真男子,别摆出中原人的虚伪,这没什么不好意思。”
“大姐夫,真不是这个意思。我是要帮长公主大姐,找到你们的亲生女儿,也是我的外甥女。”
头曼一听这话,就像五雷轰顶,脑袋都要被炸懵了。
半晌,他才面有难色地,对长生说:“这个不是不帮你,赫莲太太也不清楚。那唯一的知情人,已被冒顿那个兔崽子,给斩了!”
“谁被斩了?什么时候的事啊?”
“唉!”头曼无可奈何地,多有感叹地说道:“就是在大沟壑底道的战役中,那个图穆巴大将军,本已无抵抗力了,却还是被冒顿给斩杀了。”
“哦,图穆巴?他怎么是唯一的知情人?”
“这个说来话就长了。”头曼有些不愿旧事重提,也许他还顾忌,匈奴几个部落的谷蠡王和左右将军们;也许他不想让冒顿知道太多;也许还有别的什么隐情,他不想公诸于世。
“大姐夫,你就简单说说呗。”
头曼深呼吸了一下,像是下了决心,就说一说吧:“最初,我是安排图穆巴,将我们的女儿与他的女儿,一起扶养和护卫起来。后来,有人发觉了,开始追查。无奈,只好让图穆巴的女人,把两个女婴,带到中原扶养。他们隐姓埋名,由于她本来就是大秦人氏,故他们很快就在帝都咸阳生活了下来。”
长生眼巴巴地,像听故事一般,等着重要的线索出现: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,图穆巴应招参军,加入大秦的军队中,在一次战斗中,他与自己的队伍打散了。按照秦律,他若回不去了,就会算做阵亡。他的妻子和‘双胞胎’女儿,就享受阵亡遗属待遇。”
“所以,图穆巴就跑回匈奴,还担任了大将军。”
“是的。本想此番战后,他有机会返回大秦,把妻女接回来。这样,小内弟,你的问题也都解决了。”
“可偏偏,被冒顿把图穆巴杀了。”
“也不知冒顿忌惮什么?他应该不知图穆巴女儿的事。”
“但是他知道,图穆巴肯定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,杀了图穆巴,就更难了解真相了。”
说到这儿,长生马上意识到,冒顿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父母的事。那就是说,冒顿肯定已知晓,他的父母是肯定已不在人世了。当初,为了让冒顿真的成为头曼大单于的儿子,冒顿的父母,当然必须杀掉,才不会引起后来的麻烦。
所以,只要与此事有关的人,都免不了是杀害他父母的帮凶。冒顿只要有机会,他是肯定不会放过这些人的,他肯定会要杀掉这些帮凶。
长生终于想明白了,“怪不得头曼暂时不想面对冒顿,也不想提及冒顿。”
“嗯,”头曼接着说:“小内弟,若能从赫莲太太那儿得到有用的线索,我会给你安排的,不过,这不是很乐观的事情。”
“无妨,能变通一下,或许真的就有线索了。”
“行,但愿小内弟,找线索和找女孩子两不误。”
头曼说着,又坏笑了起来。
“大姐夫,真有你的,干吗总提找女孩子的事儿?”
“你的名头可大了,用不着矜持了。不是有个歌谣么?”
说着,头曼就吟诵起来:
倚栏长街兮听风声,
强壮公子兮老秦人。
痛打巨虎兮卫山城,
斩杀九段兮救众生。
一夜仨女兮真威猛,
美颜似仙兮泣鬼神。
“啊?”长生听着,非常地惊讶:“这个你都知道呀!”
“当然,有这样生猛的小内弟,我很骄傲,我很自豪,我很……”
长生实在听不下去了,连忙喊道:“等等,你骄傲、自豪个啥劲儿呢?”
“草原上的人听着,觉着很拉风啊!你是我的小内弟,我能不骄傲和自豪吗?”
“随你怎么说吧!不过,想必你更听说了,很多人都要吃我的肉,喝我的血,说是能百毒不侵、长生不老。”
“这个我也知,那是针对你造的谣言。草原人都知,虎骨、虎血、虎鞭、虎肝……等等,都是极好的药材,但没人敢直接喝虎血、啃虎鞭,那样非吃出病不可。”
“可是中原很多人不知这些。匈奴人,也一样很多都不知这些。”
“这些人都不是修行者,依小内弟的修为和功力,那用在乎这些人?”
“这些人,数量极大,人人吐口唾沫,就能淹死人的。”
头曼听着长生的担心,知那正是淳于越那斯使得坏,但淳于越也算是他的苍狼种子,他也不好多说什么,只能是安慰一下罢了。
“放心,小内弟,找个机会,咱昭告一下,至少咱夏地夏人,可以不传信这个谣言。”
“嗯,谢过大姐夫。”
“不过,还有一类人,就是武学疯子,小内弟得注意一些,小心一些。这类人修行到头了,再无突破,就会想歪心思,甚至挺而走险。”
“嗯,我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