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. 第 24 章

玄天桥即将沟通两界,即便是困在镇妖府的妖族都开始蠢蠢欲动,尤其眼下相临川还在江陵。

相南虽在她身边,可相临川身为妖主,不可不妨。

多事之秋,国师大人有意注意时辰,但忙起来根本不辨日夜。

肺腑心脉淤堵隐痛,握文书的手发白,微潮的长发自耳际滑下,被汗水打湿。

拂涯闭眸,浴房里水声还在响。

白瓷药瓶里只剩最后一颗丹药,她吞服后坐于原处,闭目引动灵力疏通经脉。

严寒酷热在体内更替,疼痛绵长如南境往年三月连绵不绝的雨,令人烦躁而阴郁。

用灵力压了一刻钟才略有缓解,想起什么,她起身用清水漱了两遍口才作罢。

影卫办事麻利,案上文书正是这些年不知愁平湛养妖奴的记录。

其中妖奴种族繁多,各自妖力不可知,实在看不出太多共有特征。

拂涯抵着眉心,身边水汽温潮,林木山风裹着清淡花香靠近。

“拂涯。”相南用灵力烘着头发,俯身凑近,靠在她耳边。

尚未看清她手里是什么,文书被人一把阖上了。

——她从来不与他见外,堆在书房里的东西从不会刻意收拾。

她做事自有道理,但这种防备让人心中很不舒服。

相南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无理取闹,若无其事道:“还没忙完吗?”

国师之职,公务哪有忙完的时候。捏着文书的手微紧,到底心有顾虑。

拂涯搂他的脖子,“抱我。”

江陵下了一阵雨,如今节气归于正常,秋老虎迟钝过去,空气已是带了几分凉意。

相南跟拂涯同住几月,旁人看不出来,他却清楚此番除旱魃之后她精力变得有多差。

原本每日歇得晚,翌日早起照旧面色不错。自柴曲县回来后,哪怕每日多歇了两个时辰,吃食也跟上,她的脸色仍旧冷白,腰上的肉也掉没了,一只手就能握过来。

相南抱着她窝在被子里,想起她白日对石影的吩咐,“拂涯,等皇兄回去……”

话题刚起,她便抬眸看他。

原本还有些低落的心情上扬,相南亲亲她的眉心,“我想和你一起送他们过玄天桥回妖界,可以吗?”

拂涯轻挑眉尾,“我若不允呢?”

相南微愣,“拂涯……”

“骗你的。”

国师大人逗完小猫,抵着温热坚实的胸膛仰脸吻他的下巴。

津液交换,鼻息纠缠。

锦被散乱,拂涯扣住他一只手压在枕上,俯下身子咬绯色的猫耳。

身体反应依旧,小猫因她动情,可情绪实在分明。

拂涯掐他的下巴,“不高兴?”

眼尾通红,水色眸子朦胧。

触碰从眼角滑过眉梢,“说话。”

“……没有。”

“小猫,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么,别让我问第三遍。”

喉结难耐攒动,相南偏头,避开她的啃噬。猫耳尖从她唇角滑走,寂静蔓延,唯余压不住的气声。

“拂涯,”他不敢看她,“你是不是,不信我?”

不信他只是单纯喜欢,不信他甘愿舍弃在妖族的一切留在她身边,即便他们成为这世上最亲密的人。

命运的铡刀悬而不落,她的审判无声,空气被抽离,溺水的人抓不住稻草。

“不信你……”拂涯咬住他的喉骨,忽然屈膝抵触,“我若不信你,你以为你能活着下这张床?”

磨吮致命,相南扣紧了她的腰,仰头用力汲取生还的空气。

国师大人镇妖两百年,深谙驭妖之道,将他逼入绝境,又舔舐着安抚,“说说看,小猫在想什么?”

声音发闷发哑,潮湿之意尽显,是满溢的委屈,“你在防备我。”

“防你什么了?”膝盖磨蹭,恶意显露,她恶劣至极。

脊背痉挛微弓,相南几乎窒息,扶她腿弯的手收不住力度,“你……”

“我什么?”

“拂涯……”

他不受控想翻身,她折腰压下来,肘弯抵在他锁骨上,“回答我。”

相南毫不怀疑她此前那句话。

——他若不说,她真的会让他死在床上。

相南闭眼,闷入绸枕中,“方才我没想看,可你挡了。”

“我是挡了。”国师大人毫不反省,抵住他的下巴,“那你要看么?”

相南从未定义过自己留在她身边的身份和地位,他能在这场情爱中占下风,可唯独受不了她这样,逗弄玩物的态度,轻慢而运筹帷幄。他很多狼狈,却从未觉得如此丢脸过。

眼边酸热,他哑声,“不想看。”

他的鼻音闷得厉害,拂涯怔然,指尖下睫羽潮湿。江面水雾弥漫,连绵雨云不堪重负,催城风雨悄无声息。

“听说过妖奴吗?”她擦过他的眼尾,任由滚烫水珠烫穿手心,顺着掌纹脉络,腐蚀金枪铁甲。

相南闭口不言,拂涯兀自道,“妖族过境若为捕妖人抓获流入黑市,自此沦为妖奴。知道人族养妖奴用来做什么吗?”

相南硬气,但被她这样哄着也硬气不了太久。不想她得不到回应,可开口难堪,声音便极小,“奴隶还能干嘛?”

“长相凶悍自然是奴隶,可若长成你这副模样,”拂涯吻住他耳根,“小猫觉得,又会如何?”

他初入尘世,对这世间的恶意一无所知。怕吓不住他,怕他不明白此事的严重,她吻在他耳缘,红唇微动,吐露最肮脏的人心。

小猫怔愣,眸子里情绪鲜活生动。

“人族手段残忍远非你能想象,沦为妖奴,从此生死不知命不由己,你以为我为何要挡。”

可他决定留下,决定在她身边,将来势必风霜险阻无数,他总是要了解的,“我又不怕看见那些。”

他笨得离谱,拂涯埋在他颈窝里,双肩轻颤。

“人妖相恋。”她咬完那四个字,停在他腿间的膝盖动了,“你如此信我是个好人……那日我与你说的话,你以为是闹着玩的?”

——彼时门扉后昏暗,她扣住他的后颈。

相南脸颊爆红,这回真的明白她都在说些什么了。

小猫受惊,猫耳炸毛,猫尾绷得笔直。拂涯放肆笑了,撬开齿关,舌尖长驱直入。

换气的间隙,相南勉强活过来,喑哑而迟疑,“那我……将来再也不能回妖界了吗?”

“你想回去?”

“答应皇兄——”话都说不完直接断掉。

心绪大起大落,也许透着那么些遗憾和不甘,猫尾跟着她疯,等人俯在身上休息时,卷住她的腰肢和脚踝。

汗珠滑过额角自下颌坠落。

相南咬着她的耳骨,吐息喷薄,将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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